江映真

Chapter 18

 “CharlesXavier，我研究过你！”厚厚的镜片后迸射的精芒让Charles后背发凉。“你十六岁上牛津，二十二岁获得博士学位，二十七岁成为牛津大学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他的口吻就像一旁美洲樱桃木茶几一样沉闷板正，矮胖的身躯踱来踱去，摇头晃脑。“所以，你的大脑构造一定有问题！”Trask用学究腔老成持重地宣布了十分轻率的结论，并且洋洋自得。他的脸凑近了Charles，过分近的距离经过瞳孔的影射显得扭曲变形，Charles觉得对方像一只蹦蹦跳跳的怪兽。

“我们会沿着这里，把你的头盖骨打开”。他粗肥的手指沿着Charles的头顶划了一圈，就像介绍如何剖开一根牛骨一样稀松平常。“然后我们会把你的大脑整个取出来，进行切片研究。然后它会以被泡在培养皿里的形式永垂不朽！”他十分亢奋地手舞足蹈，疯狂炽热又冷静精明的眼神看向Charles：“Xavier教授，你应该因为能为科学献身而感到荣幸！”

去你的感到荣幸！如果不是他们十分精明地拔掉了他的尾戒并且把他的双手绑到身后，Charles发誓，一定要把这个冷血的疯子电到半身不遂。如果不是他们封住他的嘴，他一定要用他这辈子知道的所有的脏话咒骂这个伪装成三流科学家的变态杀人狂！虽然他十分严格的家教让他知道的脏话大概也没几句。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么Trask博士，就请你快点动手。”Jason挂在两个人的肩上步履蹒跚地出现在Charles面前，他的脸色苍白而阴郁，怨毒的眼光几乎要把Charles射穿！如果不是要留下来观看Trask博士如何切开Charles的脑袋，他应该要去医院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由于被Charles用电流弄伤的部位十分特殊，他极有可能从此不举。

“啪！”Trask跳起来刮了Jason一巴掌，出乎Charles的意料，以至于他看得目瞪口呆！

“蠢货！”Trask对着Jason咆哮了一声，“我听说你打算上他，”他指了指Charles，“你难道不知道激烈的性行为会影响脑垂体激素的分泌么？你管不住你的下半身的行为会毁了我伟大的实验！”

Jason对着Trask咬牙切齿，他正打算握拳反击，Trask周围的几个男人十分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亮了亮手里的枪。Jason默默地放下了手，眼神中仍有余怒。

“Jason Stryker，我想你需要弄清楚自己的位置！”Trask推了推鼻子上架着的方框眼镜，“是谁给你的新药还有你父亲那些见不得人的实验提供活人作为实验对象？”

Charles感到一阵反胃，他曾经仔细研读过Stryker教授的论文，里面有一些数据的精确地反常，原来……

“Trask博士，我也希望你能够好好回想一下，在你被Erik Lehnsherr几乎赶尽杀绝的时候，是谁借助军方背景给你提供庇佑，让你能够逃到爱尔兰来继续你贩卖器官的黑道生意！”Jason毫不客气地回击。

Charles听到Erik的名字，眼神忽然亮了起来，他的目光吸引了Jason。

“你应该感谢我给你送来的祭品！Trask博士。他不仅是一个智商超群的可以让你切开头盖骨研究脑袋构造的绝佳实验对象！他还是你最痛恨的Erik Lehnsherr挚爱的小男朋友。”Jason指了指Charles，“我可以用他留下的手机把Erik Lehnsherr引到这里来。你可以想象一下，名震伦敦的黑帮头子看到他最爱的人的脑子泡在培养皿里，残破的尸体抛在地上，将会使怎样的表情？”Trask推了推眼镜，扬了扬眉毛，显然，很满意他想象到的那个画面。

“就像我们去非洲猎狮，看着一头猛兽如何一步步地落入陷阱，最终狂怒却穷途末路。我想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这更过瘾的了。”Jason冷笑着看着Charles，带着报复的快感。这个笑容，让Charles想到了Jason给他看的照片上踏在死去的雄狮头上的志得意满，而这次，Jason的猎物，是Erik。

烈火焚烧地木炭呲呲作响，面容诡笑的圣像被烟雾缭绕地愈发狰狞。祭坛的工作台上刀具、镊子、锤子甚至电锯闪着锃亮骇人的冷光。

Charles被四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抓住四肢举了起来，他们吟咏着低沉诡异的调子，Trask正在他前面向着圣象虔诚地朝拜，昏暗的光线激荡着宗教的迷狂。

再过一会儿，他会死在眼前的祭坛上，以极不体面的方式，被一个疯子打着科学研究的幌子切开脑袋死去，而他的顶头上司，十分体面的牛津大学的终身教授Stryker正好借此铲除异己。多么荒谬的世界！死亡的恐惧让他浑身发冷，而思念和遗憾在脑海中不断盘桓，他想念他的父亲，想念他的朋友，想念——Erik！他们甚至还没有一起好好地看一场电影，他甚至没有好好地告诉Erik，他爱他。他即将死去，而且死后也将无法安宁。因为他的死，会沦落成一个谋杀Erik的陷阱。他多希望Erik能永远在心里记得他，又多么希望Erik一转头就可以忘掉他。那样他就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Charles……”低沉缥缈的语音轻轻地划过耳畔，那是Erik特有的语调和嗓音。Charles从悲凉的思绪中惊醒，他警觉地举目四顾，又哪里有Erik的身影，那或许只是执念作祟的幻影。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们把他放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跪在祭坛上。

等等，那块表！Charles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按住他肩膀的手，那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的腕表是像他的眼睛颜色一般的蓝色表盘，和他手腕上的一模一样。他的头被狠狠地按下，但目光却不依不饶地想要捕捉到那块表上更多的细节。

Trask神情庄严地走向Charles，带着亢奋地微笑把手里的剃刀推到了最快的一档。锋利的刀片将会毫不费力地削下Charles柔软浓密的棕色卷发，卤蛋一样的光头看起来虽然有失美感，但下刀毫无疑问会更精确省力。

嗡嗡的杂音震颤着Charles的耳膜，它们叫嚣着越来越贴近他的头皮。就在他觉得剃刀即将触到头皮的刹那，他被人拉了起来，手脚的绳索被金属的刀锋切断。眼前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撕开封住Charles嘴巴的胶条，尽量不扯疼他脸上的肉，然后随手掀下了自己的兜帽。

“Trask，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还是在扮演三流科学家和变态杀人狂这种事情上乐此不疲。”低沉性感的声音，嘲弄的眼神，Erik冷漠萧疏的轮廓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立体。

“Erik……！”Charles仰视着他，百感交集，喜极而泣。Erik把他拥入怀中，修长地手指轻轻地抚摸过他柔软的头发。

所有地枪口都对着祭坛，剑拔弩张。Jason拍案而起，吼道：“开枪扫射，打死Erik Lehnsherr！”

“你们敢！”Trask怒吼。他现在被另外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男人拎在半空，双腿无助地乱蹬。而对方正吹着口哨地用刚才他手里的剃刀把他刮出了四分之一个光头：“哟，没想到这小破刀还挺好用的。”然后毫不客气地用掌心搓了一下Trask露出的头皮：“这样手感棒多了！”

“Wade【1】，挟持人质的时候请你认真点！我不是花钱雇你来找乐子的。”Erik冷冷地说。

Wade耸耸肩，并不十分在乎Erik的警告。他十分迅速地又刮掉了Trask另外大半边的头发，然后把剃刀一扔，吐了点口水在掌心，可劲儿地揉着Trask顶上剩着的一撮头毛，直到弄出了一个他甚为满意的软趴趴地莫西干头，顺便赞叹了一声：“脸太大，真丑！”Trask觉得他现在血压正在冲向脑门，肺都快气炸了。

“我们走！”Erik用眼神示意Wade。正准备迈开步子，就听到Wade惊叫一声，“Fuck！这矮子会放电！”Charles恍然大悟，惊呼：“Erik，他拿了我的戒指！”Erik就瞥见Trask一团地从Wade手底下滚开，他的手下迅速围上来把他护住，然后就听到Trask怒吼：“开枪！射死他们！”

Erik拉着Charles迅速扑倒，子弹如密集的雨点从他们头上扫射过去，把一面墙射成了马蜂窝。Wade从身上掏出一颗手雷，用牙齿咬着引线一拉，及其潇洒地抛向Stryker手下所在的地方。Erik心领神会地拉着Charles跃进了迷宫一般的甬道。

“砰”地一声巨响，Charles觉得脚下的地板都在震颤。Erik紧紧地拉着他，发足狂奔。Charles回头，看见Wade已经扯下了斗篷，他的身上层层叠叠地背着许多枪械，现在正架着机关枪扫射后来的追兵。

“Charles，别回头看。”Erik对着他喊，不知道是怕拖慢速度还是因为不忍心让他看到血流漂杵。

“入侵者在32道附近，正在往A口移动，迅速集结狙击。”甬道中的喇叭回荡着刺耳的声音。拐角的地方，Charles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己旁边一声惨叫，Erik已经先下手为强地放倒了埋伏在一侧的狙击手。Wade已经抛下了三四把子弹打完的枪械。

“等等！”Erik忽然停住了脚步，“这条路不对！”Charles看到，他的脸色几乎是一刹那冷到冰点。

【1】Wade就是贱贱（死侍），这章他来客串一下，不然老万一个人打一堆人，压力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