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真

CHAPTER 6

 

“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有人吼了一声，简直老当益壮、声若洪钟，如夏日闷雷，似晴天霹雳，吼得Charles在Erik怀里抖了三抖。Erik拉着Charles转过身来，Charles一见来人，立即拍开Erik环在腰上的手，迅速弹开站在一旁。

 

“Xavier教授！”门口站着的老头投来惊讶而凶悍的目光。

 

“是！”Charles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立正站好，整个人崩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宛如惊弓之鸟。

 

Erik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门口站着的老头，五六十岁的年纪，脸庞红润、身体健朗，阴郁的神色让纵横交错的皱纹在脸上刻出更加凌厉的痕迹，衬得花白的头发胡子也张牙舞爪。Erik看见Charles的双腿在微微地颤抖，看来老家伙很有威慑力。

 

“Xavier教授！请你注意你的言行！青天白日，在教室里和一个不三不四的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老头冲着Charles咆哮，声振林木、响遏行云。

 

Erik在听到“不三不四”这个词的时候危险地挑了一下眉，而Charles现在就像在狮吼淫威笼罩下的小松鼠，可怜巴巴地无暇他顾。

 

“Stryker教授，我想您误会了。我和这位先生，我们只是……呃，朋友……”Charles小心翼翼地解释。而老头子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Stryker教授把炮火转向了Erik。

 

“模特！”Erik冷冷地说。

 

“咳，咳，咳……”Charles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猛得被口水呛到了，还一直咳个不停，Erik扯起谎来简直眼睛都不眨一眨。虽然他紧实的胸肌、笔挺的腰际线、冷淡又英俊的面容，的确有说这种鬼话的资本。

 

Erik用手，轻轻地给Charles拍背。Charles看见Stryker教授教授额头的青筋跳了跳，Erik，快把你的手拿开！老天啊，求放过！

 

“你们什么关系？”老头子步步紧逼。

 

“我是他债主！”Erik耸耸肩，“刚才，我们在商量是不是要用一些别的方式来了结这笔债务。”然后，他笑得意味深长，就像是所有杂志封面上薄情又风流的花花公子。

 

Charles恨恨地瞪着他——Erik，我想咬死你！Charles想出言解释几句，但才一吸气，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你！你！你们……”Stryker教授气得浑身发抖，血压上冲，“简直不知廉耻！Xavier教授，我要向校方董事会检举你极为不检点的私生活，免得你以后闹出什么丑闻来，让百年名校蒙羞！”然后老头子背过身去，双手背在背后，愤怒地大步流星地走了。

 

“Stryker教授，你听我解释。”Charles在他身后喊！

 

“我不听！”老头子头都不回。

 

“刚才我的朋友只是在开玩笑！”Charles又喊了一句。

 

“我不信！”老头子摆了摆手，低着头表情沉痛地继续往前走！

 

“Stryker教授！”Charles吼了一声。

 

“不要叫我！我一定会向董事会告发你的！！嗷……”

 

Charles听到一声惨叫，然后是砰砰砰地几声撞击的声音，最后好像一堆肉砸在地上pia~地响了一下。Charles用手捂住脸，自言自语地说：“其实我只想告诉你，小心台阶……”

 

“Charles Xavier！我一定饶不了你！”楼道里传来Stryker教授怨毒的嘶吼。

 

Erik似乎被逗乐了，笑得前仰后合，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Charles觉得他似乎不小心看到了真人版的《鲨鱼黑帮》。Charles埋怨地瞪了一眼Erik，打算去看看情况，Erik一把拉住他，说：“他刚才那声吼得中气十足，说明没摔死，不用管他，况且，他那么说你，活该！”

 

“Erik，这都拜你所赐！他是我的顶头上司，平时已经够讨厌我的了。你今天这么一闹，我可以预感我以后在学校的生活会生不如死。”Charles恼怒地说。

 

“Charles！”走廊的另一头，一个戴着眼镜，身形高挑的男孩向这边跑了过来。“Charles，这间教室的投影坏了，所以今天的课换教室了！”他喘了口气，“我打你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对不起，Hank，我的手机丢了。”Charles说，看见Hank，他的火气消了大半。Erik听到了“Hank”，拧着眉头认真地仔细打量了一下来人。

 

“没关系！我看你一直没来，就想你会不会来了这里，我就过来看看。你没看到墙上贴着的换教室的公告吗？”Hank指了指黑板另一边墙上贴着的一张A4打印纸。Charles摇了摇头，然后恨恨地看了一眼Erik——都怪你！Erik却没有看他，只是死死地盯着Hank，看得Hank心里发毛。

 

“Charles……”Hank拽了拽Charles的衣角，“这是你的朋友吗？”

 

Charles以手扶额，心想他是我命里的克星，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的生活就会被搅得一塌糊涂！“总之，一言难尽……”Charles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Hank向Erik伸出手去：“你好，我是Hank。”

 

Erik看了他一眼，用带着皮革手套的右手握住，说：“Erik Lehnsherr。”

 

Hank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你是……你是……那个Erik Lehnsherr吗？”

 

Erik一挑眉，“我就是那个ErikLehnsherr。”

 

Charles觉得这两个人的对话，简直比专业论文还要深奥难懂，“Hank，快带我去教室，要上课了！”Charles说。

 

Hank点了点头，拉着Charles走在前面，Erik跟在后面，大概有三五步的距离。Hank低声对Charles说：“你怎么惹上他的？”Charles摇了摇头，低声回答：“我不知道，怎么，他很了不起吗？”“Charles，你不会不知道Erik Lehnsherr是兄弟会的老大吧？”“我知道他是黑帮老大，但是，兄弟会是什么东西……？”Hank觉得，他有点头疼。

 

来到教室门口，果然如Charles所言，全场爆满，通道那里站了一些人，还有一些坐在楼梯旁的窗口上。

 

Charles说：“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Erik不置可否。Charles耸耸肩，说：“抱歉，我就快开始讲课了，没有办法招呼你。如果你想要听的话，只能委屈你站一下了。Erik点了点头，没有说话。Charles就和Hank朝讲台的方向走去。

 

Erik站在前排看了一眼，穿过过道，向教室中间走去。他停在地第七排旁边。

 

“你旁边这个位子有人吗？”

 

“有人。”正在低头整理上堂课笔记的一个学生随口应了一声，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了Erik极具杀意的目光。他几乎被压迫地喘不过气来，然后默默地说：“呃，其实，没有人……”坐在他旁边的两个男生立刻用鄙视叛徒一样的目光看向他，他们是一伙儿的，Erik默默地想。刚才写笔记的那个男生把包拿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身后，示意Erik可以进来坐。

 

“你们顺着里面坐，我习惯靠通道！”Erik冷冷地说。他知道他现在的气场看起来一定很可怕，因为想到马上就要亲眼验证某个小笨蛋居然真的是教授，他就莫名地很不开心，他阴郁地盯着那三个毛头小伙，果然在他的逼视之下，三个人默默地往里面挪了挪。Erik现在很满意自己生人勿近的感染力。

 

他坐下来，看着Charles别好了麦克风。整个教室安静下来，他知道，接下来Charles将会成为这里唯一的焦点。